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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奔去。被冲乱阵形的库莫人将双脚嵌入泥堆里,挥出套马杆,整个人却被枣红色的马拽起拖行了数百米,摔了个血肉模糊。
奔马靠近,包围圈中的库莫兵要么被绳索和长杆卷起,要么被马匹撞翻在地,哀号声此起彼伏。
“跟马走!”鲜血四溅,唐笙格开刀锋,面颊染上一串血痕,扯着嗓子喊话,“不要恋战,跟着马冲的方向出去!”
寨楼上的库莫弓兵箭矢随马而动,却因奔马混于军阵之中难以发箭。终于抓住时机齐射一轮,中箭的奔马却没有停下,自己人反倒伤了不少。
拒马拦起,拖慢了金鬃马行进的速度,库莫兵趁机投掷石块与链锤,击得它发出痛苦的嘶鸣。可金鬃马并未就此停下,反而发了狂似的一跃而起,凭血肉之躯撞开了寨门,不顾胸脯被伤,顶开了路障。
寨门已开,唐笙将掉队的亲兵拉了回来,朝缺口奔去。
“跟紧了,不要恋战!”她挡在了弓兵的射程之内,阻碍了他们的视线,好让亲兵逃得更安全些。
视野高处,双轮高大的丹帐辘轳车靠近了,秦之娍从车内走出,望着唐笙的眼睛里压着戏谑,好似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。
她抬手,弓兵便不再张弓,步兵也退出了一条宽阔的道路。
唐笙来不及细思迈步即走,刚出营寨,身后便传来了密集的马蹄声。
望着她们远去的身影,顺天可汗侧过身向母亲求教。
秦之娍双手藏于马蹄袖中,垂眸同他说话。
“多放线,多钓鱼。”
*
城下似有动静。
方十八压低火把眺望,只见方箬的坐骑踩着连片的尸体朝护城河奔来。
她戒心立起,拔刀提醒守城官兵戒备,亲自率人从侧门出去探看情形。
金鬃马口吐白沫,肚皮与胸口布满了伤口,鲜血滴了一路。饶是这样,它仍未停止行进,火光照亮之处,鲜血指明了它来时的路。
十八鼻尖发酸,吹响了两声口哨,金鬃马终于扬蹄,哀鸣了声倒在了血泊里喘着粗气,那双圆眼已经涣散,呼出的白烟愈来愈薄,生气在逐渐消逝。
方十八抚着它的鬃毛,沙哑道:“烽火不要停,留下五人看守,其余人,随我跟着血滴追。”
失了马匹的轻骑兵跑得也不慢,方十八握着刀,踩着血迹奔跑,将烽火甩在身后。
广阔的雪原上,千名骑兵铺开追逐,声势骇人。
“张开马索,快速行进,迎着骑兵!”方十八抬高刀锋,“记清楚了,要斩马腿!”
同一时刻,唐笙停下脚步,叫亲兵们先走。她挡在了马蹄踏起的雪浪前,横下刀锋。
不远处的库莫人发出轻蔑的哨声和欢呼声,用手中的马刀晃着圈。
精疲力竭的亲兵不肯走,说什么都要护卫唐笙。
这样的关头说一个字都会拖慢逃命的时间。唐笙恨她们的愚忠,也恨她们情谊。
“走!”她一把推开属官,“还不明白么,你们落在他们手上会死!我不会!抓着我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,你们快走,为何要陪我送死!”
亲兵们纹丝不动,反倒做出战斗姿态。唐笙仰天长叹,喉头发出的哽咽好似困于陷阱的野兽最后的哀鸣。
马蹄嗵嗵,大地在震颤,雪浪似乎已经扑打上了面颊。
属官挨上她的肩头,亲兵围成弧状护在她的身前。
“与其留在敌营,成为最后掣肘大齐条件,不如战斗到最后一刻,和同袍们倒在疆场之上。”属官的话夹杂了太多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