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厉害了。“我说, 我都说!我要活命!我要活命!”沈绍文哭号,“崇宁三年的内乱,沈崇年勾结的瓦格人,他早就通敌了,杨澍也是, 他们串通好了!”
“城中细作怎么回事,怎么会有近万人?”
“多是土匪和流民,瓦格人占少数,许了好处后才跟来,有些人不知道跟来到底要做什么, 跑了不少!”
方六娘听罢,冷笑了声:“他不会还以为自个在利用瓦格人罢?是非不分, 引狼入室, 就这样还指望能篡夺大位?”
“是啊,是啊,他就是个畜牲!”沈绍文瞪大了眼睛,辱骂起他的养父, “瓦格人怎能那样糊弄,还不是引狼入室, 他就是个不分是非的畜牲!先帝爷将他召回重用,他心里想得竟是那些, 还胁迫我为他做事,我实在是无奈啊!”
这个时候了,沈绍文还忙着将自己摘干净,要紧的话一句没答上。方六娘的耐心渐渐耗尽,抱臂冷眼望着他。
“名单呢,你吐出来便不用刑,将来龙去脉交代清楚,我可呈奏陛下,免你一死。”
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沈绍文眼中迸发出了无限光亮:“老头精明得很,消息不互通,我只知吏部的,我给您报出来,求您饶我一命!”
方六娘冷淡道:“饶你一命。”
熟悉的,不熟悉的,官位大的,职权小的,沈绍文一连吐出三个人。
方六娘录下名姓,忽然想起什么,低低道:“沈太傅呢。”
沈绍文嘴唇颤动,被捆扎得笔直的手臂绷直,用力抓紧了木马两端,激愤道:
“她能是什么好人,你们竟没怀疑过她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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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陛下用人不疑本是好事,可沈家余孽死有余辜,不值仁君宽恕。”
“是啊,沈长卿能有今日之成就,完全是仰仗沈家之力,这样的人,不值得陛下宽恕。”
眼见着附和声渐多,立在秦玅观身侧的唐笙听不下去了。
薄幕之中,身量高挑的女官直起身,扫过丹墀下的朝臣:“沈崇年谋反时,沈太傅尚在辽东,若是她真的合谋叛乱,辽东为何不策应?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束手就擒?”
“你们讲人谋反需得给出实证,不给实证,谁知你们是不是借题发挥,行党同伐异那套?”
如今唐笙握着禁军兵权,又在辽东深得民心,作为平叛功臣,深受皇帝信赖。
她一张嘴丹墀下的人便静了下去,不敢多说一句。
手握通敌谋反的实证,无论何人忤逆皇帝,皆有同党之嫌。他们要求严惩沈家人不过是为了洗刷自己的嫌疑。这种情形下,无人敢忤逆皇帝的意思。
唐笙作为秦玅观的近臣,代表的是秦玅观的意志,没人想触她的霉头。
听了半晌,一身病气的秦玅观神色恹恹地翻过沈绍文的供词,下意识轻捻食指和拇指,却没触碰到白玉念珠,心里更烦躁了。
“这些个人,都先革职彻查。”她语调很轻,“官缺依着这个名单填上,不必过吏部了。”
她没提任何关于沈长卿的事,垂着脑袋的朝臣们交换了眼神,心中有了底。
“朕乏了,今日就到这。”
秦玅观的面颊触碰到唐笙的袍角,身旁人当即挪近了些,好让她靠得舒服些。
秦玅观在脚步声中阖上眼,鼻息发沉。
“我抱您去歇着?”唐笙矮身,单膝跪于御坐前,将秦玅观的下巴挪到自己的肩头。
“三娘、六娘放了刑部的缺,四娘吏部,五娘都察院,十八奔兵部。”秦玅观尾音拉得又